研究生的呢喃自語: 愛台灣?我愛台灣

圖片是日本八田與一太太故鄉金澤紀念館的圖片--八田與一全家福合照

豐饒的土地
用我身軀青春
交織阡陌相連
我們一家
從遙遠北國
來到嘉南地

憨厚人們與熱情
帝國的穀倉
填滿短暫一生甜蜜
烏山頭珊瑚羅列的水庫
在陽光下閃耀
就像汗與淚
辛苦卻也甜美

魂魄在日本港外飄蕩
親愛的妳縱身
如同共度那十數載
居家後院流水
是落花最後終點
和服後的結
翩翩飛為後院
花香繽紛的彩蝶

福爾摩莎水之癲
海外夷州
五榖豐饒沃野千里
是我們用生命
灌溉的平原
也是
永久凝視的家園

八田與一，日本石川縣人，1886年出生，畢業於日本東京帝國大學，1910年24歲的他首次踏上台灣，也開始他奉獻台灣與交織的30多年歲月。身為日本知識份子的八田，一到台灣就開始調查嘉南平原的水利概況，當時台灣主要生產蔗糖及稻米，主產地就在台灣南部，但當時嘉南平原非常乾燥。八田認為只要解決水灌溉問題，嘉南平原就可以成為肥沃的田野。他規劃烏山頭水庫及嘉南大圳這兩項建設總預算要花掉當時日本台灣總督府一年收入的一半，但只要完成灌溉面積可達十五萬甲，不但可防洪、蓄水、也消除土地鹽害，農作物產量就此豐饒安定。烏山頭水庫舊稱珊瑚潭水庫，位於曾文溪支流官田溪的上游，八田興建的大壩攔住官田溪，形成地表上四散如同珊瑚般的形狀，因此得名。兩項工程用盡八田一生青春燦爛的歲月，也奠定日後嘉南平原一年三期的稻作收成。

1920年八田與一將那年21歲的妻子外代樹接到烏山頭一起居住，那一年他們第二個孩子晃夫剛出生。八田太太出生在日本北國金澤，但她喜歡台灣熱帶氣候，八田生了八個子女，其中有四女一男是在烏山頭出生。當時烏山頭仍然非常落後，但八田與家人一起在烏山頭住了10年，直到工程完工，烏山頭水庫當時是東南亞最大的水庫，也是世界第三大的水庫。當水庫落成後八田一家人就回到台北，告別美麗家庭的回憶。1942年八田與一將妻兒留在台灣，從基隆登船回到日本，他探望了就讀東京帝大的兒子。同年5月5日八田從廣島附近登上「大洋丸」輪船，準備要到菲律賓。登船前5月3日他寄給台灣子女一人一張明信片，同時寫了最後一封信給妻子外代樹。信在5月9日到達台北的妻子手中，信中寫著如果船停靠台北，他想回家與他見面；如果船停高雄他會電報通知，他希望妻子到高雄與他見一面。但命運之神開了玩笑，在信到達前一天「大洋丸」被美軍潛艇擊沉，八田死了，他的遺體在6月10日漂回日本山口市，從衣服名片確定就是八田與一。6月21日八田骨灰被帶到台灣，在盛大喪禮後長眠在烏山頭水庫，以及生活32年的台灣。

二次大戰末期盟軍轟炸台灣，八田太太外代樹選擇躲到當初烏山頭水庫，以前他們全家居住的宿舍。戰爭結束日本人開始撤出台灣，1945年8月31日，他們的次子泰雄回到烏山頭，9月1日八田外代樹留下紙條，穿上繡八田家徽的和服，八田太太在先生奉獻青春及長眠的地方跳水自盡，在亂世沒多少人注意這個消息。嘉南農田水利會將外代樹屍體火化，一部分骨灰帶回日本，其餘與八田與一合葬在烏山頭水庫。

1997年我大學畢業，即將在8月1日入伍服役的我，與當時的女朋友一起到烏山頭水庫，我刻意去找了八田先生的紀念墓地，在艷陽下午後蟬鳴之際，遠眺烏山頭水庫水面波光粼粼，我們坐在涼亭中享受片刻的悠閒，即將當兵兩年的我非常害怕，當時正是1997年台海飛彈危機的時刻，我看過了八田先生的銅像，他只是一個技術人員，用水利工程的專業建設了台灣重要的水庫，他用了10年，而身為台灣人的我，又如何不捨付出這兩年(還扣除45天成功領受訓)，更何況我在輕鬆的軍樂隊服役。因此旅遊後我入伍服役兩年在1999年退伍，遺憾的只是女朋友嫁給別人了，但我毫髮無傷退伍。

八田只是個平凡的讀書人，你也許會說他建設水庫，只是日本為了帝國資源增加農產產出的舉動，但是整體的規劃以及後期接近半世紀的實用水利工程，加上八田太太選擇殉情在烏山頭，還有八田在台灣32年的歲月，現今政治人物動不動就說「愛台灣」，徹底強調要下鄉與台灣人民共同生活、用盡各種分化手段，說誰不愛台灣，或是自己多愛台灣，但我想只有像我們這樣平凡的人民，土生土長在這裡，我從苗栗來，為國家服役兩年、認真工作生活繳稅，每一次回到家鄉，我看著老家附近的田野，或者插秧綠油油一片，或者收割金黃遍野，總是感動的想留眼淚，我的爸爸、祖父、祖父的爸爸，祖父的祖父，我不知道是誰何時來了台灣，或者本來就在台灣出生。還有像八田這個日本人，他根本不出生在台灣，但是他有5個子女在台灣出生，他用自己的專業來愛台灣，如果你們這些政治王八蛋真的有點愛台灣，就學學我們吧，少講話，多做點真的很愛台灣的事情吧。或者像八田一樣作些半個世紀以後，人家還記得、還會感動的愛台灣的事情吧！